作者寄語：中篇小說《大悍匪傳》是一個表達智慧與美德，探索宇宙真理的一個佛教題材小說。系《今古傳奇》雜志主編王博士2018年約稿。作品10.5萬字，修改后以《大宋棋匪》之名，6.8萬字篇幅發(fā)表于《今古傳奇》雜志2019年9月第五期（全年六期，每期發(fā)五位作家五部中篇小說），這是我在《今古傳奇》雜志發(fā)表的第二個中篇（第一個中篇《大明棋王》以8萬字篇幅，發(fā)于2015年三期頭條，并獲集團全國小說征文一等獎）。今將未修改之全部篇幅《大悍匪傳》與宗親們分享，感受智慧與道德、文學與故事之美，乞多指教。
帥士象，真名田世榮。四川綿陽市安州區(qū)人，現(xiàn)就職區(qū)委宣傳部。三部文史著作共二百余萬字，分別獲得三個省級一等獎。目前著有七部長篇童話，一百余萬字，均未發(fā)表；今年寫有一部史詩性歷史電影劇本，亦石沉大海。人生很努力，人生也很失�。〔贿^心安，享受過程的快樂！
大悍匪傳
帥士象
第九回 散匪巢追求大智慧
這臺酒，幾大首領與釋道友在竹疙瘩洞內吃了一天一夜。
田虎豹極想聽釋道友講述的一切。十八般武藝水平與他相當，而且這駭人的飛劍挽花、捏癟陶罐口與他心通，簡直讓他震撼無比。他沒想到，人世間，竟然還有人有這等神奇。
釋道友把他給馬太尉講的一切，給四大首領講述了一遍。
巴飛猿與冉雪梅聽不太懂。他們是本地土著土匪，沒讀多少書，當然聽不懂。
李夢筆聽得事似而非，似懂非懂。
在京城呆了幾十年的田虎豹，長期受妻子董玉蓮的影響，卻聽得妙然心會。
釋道友說：“佛家比道家高明的地方在于，道家練出了神通，便沾沾自喜，當眾炫耀。因為飛升呀，成仙呀，正是道人追求的目的。偉大的李白，不是也追求成仙不得而郁悶么？而佛家練出了神通，除非度人，否則絕對不許使用。”
田虎豹問：“佛家為何不許使用？”
“從釋迦牟尼佛祖那里，他便不許弟子使用神通。佛祖手下不是有一個最擅長神通的弟子目犍連？佛祖多次告誡他，不要炫耀神通。在佛祖看來，智慧第一，神通只是幫助傳播智慧的一種手段。因此佛祖的衣缽，并沒有選擇傳播給神通廣大的目犍連，目犍連最后也因為顯示神通而死于外道更大的神通，而是給了覺悟與智慧出眾的一世祖大迦葉與二世祖阿難。在佛祖看來，智慧第一，神通是次中之次�！�
“為何神通是次中之次？我覺得神通太了不起了�！�
“因為一個人有了神通，在各種誘惑之下，駕馭神通，是一件很困難的事�！�
“為何？”
“于正邪之中，難以掌控�！�
“怎么會呢？”
“比如有了他心通，是否可以輕易地知道他人的秘密與隱私？有了天眼通，是不是可以輕易地知道地下的巨大寶藏？有了天耳通，是不是可以知道自己關心的女人的私語？道德高尚的人，或許可以掌控。但普通人，是不是會借此作惡？可以肯定地說，世俗之人精通了神通，最終會偏向惡，為自己與后人謀私利。如此，神通偏向邪的一方面�！�
田虎豹嘆氣一聲：“有道理！”
“佛祖神通最大，而他不用神通。佛祖憑他的神通，成佛后讓魔王殺向他的箭與刀劍瞬間成為花朵；佛祖憑他的神通，知道淘金工給他的蘑菇湯里面有劇毒，他不要其他弟子食用，自己食用，最后涅槃。所以佛祖說智慧第一，神通是次中次。佛祖不許弟子使用神通，只在一種情況下可以用�！�
“哪種情況下？”
“自度度人中之度化他人的時候。如我與各位英雄相見，我顯示神通，只為引起你們的震驚，聽我講一番道理，并無其他意思�！�
“你這種神通之下，確實可以讓我們震驚、震撼、佩服你，然后專心聽你講道理。”
“對。神通只是手段。所以神通是次中次，是因為在這個世界上，智慧才是第一，才是宇宙間最大的�！�
巴飛猿說：“神通多好！我覺得神通才是第一，智慧是次中次�！�
釋道友一笑，說：“各位英雄，那我問問你們，這世界上，最大的財富是什么？”
巴飛猿說：“當然是黃金�！�
李夢筆說：“城池。土地。”
他問田虎豹：“你覺得呢？”
“你看來不同意黃金城池土地是最大的財富，我就不知道了。其實我也認為，金銀土地與城池房屋，是世間最大的財富�！碧锘⒈矟M腹狐疑。
釋道友說：“周朝八百年，有春秋戰(zhàn)國之分。歷代周天子，那么多稱王稱霸的諸侯，他們是世間最偉大的人群。可是，有沒有一個，活到了今天？”
田虎豹搖頭。
“他們的許多重要城池，重要邊關，甚至都城，今天可在？”
李夢筆說：“好多都不在了！”
釋道友說：“好多都成了麥田菜地，或者成了廢墟，或者成了沙漠�！�
“對！”
“他們的土地，現(xiàn)在是不是都還在？”
巴飛猿說：“在！”
釋道友：“也不在了。楚國的土地，成了誰的？齊國的土地，成了誰的？燕國的土地，成了誰的？六國的土地最后成了秦的土地。而秦的土地，最后成了漢的，成了魏的，成了晉的，成了隋唐的。而今，又成了宋的。”
巴飛猿有些羞愧，便不敢再說。
釋道友：“周朝那么多大臣，春秋戰(zhàn)國那么多國家，那么多文武百官，現(xiàn)在可有一個在？”
田虎豹說：“早已經不在，都已經灰飛煙滅。”
“可以知道他們的名字么？”
“不知道！”
“那時的富商無數(shù)，一定有富可敵國的大富翁，現(xiàn)在他們可有一個在？”
“也不在�！�
“歷史上那么多俊男美女，男如潘安，四大美女，那么多在土地與市井中聰明無比的人，可有一個還在�！�
“更不在了�！�
“那么，從夏商周至今的這幾千多年歷史上，什么東西在？”
“有東西在嗎？應該有沒什么東西在了！”李夢筆問。
“當然有�！渡褶r本草經》在。《黃帝內經》在�！哆B山易》在�！稓w藏》在�！吨芤住吩凇？酌蠈W說在。老莊學說在。鬼谷及一幫弟子兵家學說在。墨家學說在。法家學說在。還有很多在。就是說，一切真正的智慧，為代代人可用的智慧，一定會穿越時空，傳承一二千年，或三五千年，都在�！�
田虎豹一下明白了，一拍桌子：“對！智慧在。什么王侯百官，什么城市富商，全都不在了。這些智慧，流傳了幾千年，相信還會流傳更遠。”
“試問四位英雄，秦漢的金銀，于我們今天是否有用？”
“與我們有何關系？”
“歷代百官，與我們有關？”
“毫無關系。”
“秦漢的房屋城池，與我們是否有關？”
“它們早已經倒在廢墟中。”
“對。那么，歷代圣人留下的智慧，與我們有沒有關系？”
李夢筆說：“當然有關系了。《論語》《老子》《莊子》《孫子兵法》《黃帝內經》等智慧之書，教育了后世歷代，讓大家受益�！�
“各位英雄，這些智慧，是否還可以再傳三五千年甚至五六萬年？”
田虎豹說：“肯定的�！�
“黃金城池房屋，能與這些智慧相比么？”
馬飛猿明白了：“根本不能！”
“所以我說，智慧是千萬年最大的財富，沒錯吧？”
“當然沒錯，絕對正確。”田虎豹說。
釋道友大笑起來：“田英雄說得好。那么我請教一下各位英雄，在這些智慧之中，誰是智慧之首？”
李夢筆說：“或許是醫(yī)家？人活著，才是最重要的。沒了命，啥都沒有。醫(yī)家的智慧，讓后來的人長壽，許多人從死亡邊沿醫(yī)了回來，又多活了幾十年�！�
釋道友：“那最多只能排第二�！�
“為何？”
“假如一個人內心沒有宇宙般豐富的智慧，活一千歲，又有什么意思？比如一只龜，一只王八，可以活千年萬年。但是它們活得再久，對這個世界，對苦難眾生，有何意義？”
“看來活得最久，并不重要�！�
“對。關鍵是，活著時，他們對苦難眾生，有何幫助。”
田虎豹問：“那么，誰是第一智慧？”
釋道友：“佛家智慧。”
“為何如此說？”
“因為佛家最主要的智慧，是佛祖一生提倡的‘四無量心’，與佛祖提倡菩薩修持的‘六波羅蜜’，佛祖講授因果律中的善惡有報等。所謂四無量心，為大慈、大悲、大喜、大舍。所謂六波羅蜜，是布施、持戒、忍辱、精進、禪定、般若。四無量心與六波羅蜜的所表達的核心內容，就是要讓這個苦難人間，充滿大愛、大慧、大德、大舍、大喜、給予不求回報、忍辱負重、約束自己、修煉自己、永遠追求大智慧等無上境界。善惡有報，用十二種因果說明諸惡莫作一心向善的意義。四無量心、六波羅蜜、四苦諦、四法印、四大皆空、十二因果等，最終都是為了讓眾生給予不求回報，度已度他，東、西凈土為最幸福歸宿。試問，其他任何一家學說，有佛家如此寬廣的胸懷，如此仁慈的大給予嗎？佛家只有無條件的給予，沒有任何回報。其他沒有！”
這點，頓時打通了田虎豹的內心。他過去所做的一切，都是紀念妻子董玉蓮的佛家給予，無相布施。不過，聽釋道友這么一講，妻子的給予，內容顯然要膚淺一些。
田虎豹說：“的確沒有。其他派別，有給予，但都有渴望回報的意思�！�
釋道友：“從一種事實，可以說明佛家存在的力量巨大�！�
“什么事實？”
“你看，佛家智慧從漢時傳入中土，至今近千年。那些苦難無助的底層百姓，突然遇見人世間如此的大愛大德大慧，紛紛加入；如干涸的田突然得到清泉，如寒冷的心突然得到了溫暖，如迷失的行突然找到了方向，如饑餓的身心得到飽餐。所以近千年來，佛家智慧，信眾越來越多；廟宇越來越多，佛菩薩金身越來越大；許多心地善良聰慧無比的天才，義無反顧地舍棄世俗功名，進入佛門，先后進入天竺取經，回來傳播佛祖正統(tǒng)之說。道家、儒家、兵家、墨家等等的傳播圣地，遠沒有佛家之多。這是不是事實？”
“是事實�！�
“近千年來，數(shù)十代，幾百國，那么多皇帝，都一代代湮滅。漢唐多少圣帝，江山還不是摧毀崩潰。而佛家，越來越壯大，信眾越來越多，這是不是事實？”
田虎豹經釋道友這么一說，一下醒悟：“的確是事實�！�
“因為什么？各位英雄？”
大家看著釋道友。
釋道友說：“因為佛家，提倡人世間一種只給予，大給予不求回報的大智慧。這是不是人間第一智慧？”
巴飛猿說：“我算是服了！”
李夢筆說：“對！是！”
釋道友說：“然而，我想給各位說的是，宇宙間，可能還有比佛家更大的智慧，更大的德與愛�！�
大家一齊震驚：“那又是什么智慧？”
釋道友說：“修煉的時候，我?guī)煾邓砂刈咏洺异o坐在夜晚之下，頭頂明月星空，長時間禪定。時間久了，就有了領悟。”
田虎豹問：“什么領悟？”
“師傅說，其實長久堅持禪定得到的神通，是低檔次收獲�！�
“還有高檔次收獲？”
“對！”
“那是什么？”
“我?guī)煾嫡f，高檔次收獲就是得到無上智慧，可以讓自己的思維達到無限大，探尋智慧的境界達到無限大。禪定的核心是讓人內心清凈，長時間的清凈自然生智慧。因為人在內心不清凈的狀態(tài)上，心亂如麻，無法超越世俗煩惱，如何在內心產生智慧？只會產生各種愚蠢的決定。而禪定讓一個人清凈久了，自然會在虛空看清一切真相。理清事物來龍去脈，正本清源，由表看里，由外看內，由近看遠，由安看危，由樂看痛，由苦看甜，由此及彼，由現(xiàn)在十年看到未來百里由現(xiàn)在百年看到未來千萬年，等等。能夠看到一件層層包裹事件的真相與本質，看到每件事物真正的最后的底牌，然后決定我們現(xiàn)在將來如何面對，是不是一種無上智慧？從理論上說，在任何危急的時刻，也許只要我們內心真正清凈一秒，可能就會生出面對危急的最佳智慧。”
田虎豹好佩服：“那是！那是！原來內心清凈如此重要！”
“我?guī)煾嫡f，仰望明月星空，他堅信，天上，群星之中，比群星更遙遠的深處之極端深處，一定還有遠遠高于佛、道、儒的智慧。甚至不止一種，有許多種，甚至是無盡種�！�
“還有……那么多智慧？”他不相信，似乎又必須相信。
釋道友說：“師傅的想像是有道理的。他首先疑問，老子化胡有佛，道進中土有儒，那么，誰是老子的師傅？”
“這個問得好。”
“老子是周朝的史官，他可以遍讀史書，知道一切。比如，他可以讀《周易》，《歸藏》，及最早的《連山易》三大易學書籍�！�
“后兩種，我聽都沒聽說過�！碧锘⒈f。
“問題又來了，最早的《連山易》，又是從何而來？”
“從哪里來？”
“據(jù)說是伏羲創(chuàng)造的《連山易》。好了，伏羲又是如何創(chuàng)造《連山易》的？”
田虎豹搖搖頭，真搞不懂。遠古還有這么多神秘的東西。
釋道友說：“我?guī)煾嫡f，伏羲是根據(jù)《河圖》創(chuàng)作的�！逗訄D》，傳說是龍馬從黃河里面馱出來給伏羲的。 在《河圖》里，以圓圈為單位，主要顯示的是1、2、3、4、5、6、7、8、9、10這十個數(shù)字�！逗訄D》上的數(shù)字與圖像，又寓意了百、千、萬、億這些大單位。有了這十個數(shù)字與大單位，嶄新的歷史文明從此開始�！�
田虎豹連忙說：“有了數(shù)字，一切就變得簡潔與清晰了。有了這些數(shù)字，的確加速了文明智慧的飛速進步！”
釋道友說：“我?guī)煾翟賳�，那么，《河圖》從何而來？為什么是龍馬從河里馱出來的？師傅的結論是，《河圖》極可能是天上的人，傳給伏羲的�！�
“真的��？”田虎豹在那嘆問。
釋道友：“為什么皇帝稱天子？天子天子，上天的兒子�！�
“嗯。”
“為什么皇帝自稱是龍種？皇帝都穿龍袍？原因從何而起？”
“真弄不懂！”
“為什么伏羲與女媧，從漢磚上看出是人首龍身？”
“奇怪，真的么？”
“我?guī)煾翟瓉硎浅写蟪�，在陜西的一些墓葬中親眼所見�！�
“太奇怪了。”
“師傅說，傳說伏羲女媧，是華胥氏后人。而七千多年前的人類始祖母華胥氏，更是人首龍身�！�
“將軍，你說得我腦袋都暈了�！碧锘⒈f。
“所以我?guī)煾档贸鼋Y論，是天上的人，教了華胥氏，教了伏羲，教了神農，教了黃帝，教了老子等圣賢智慧。然后老子他們，再教育后人。你說，有沒有這種可能？”
“完全有這種可能。”
“所以我?guī)煾嫡f，在天上，在群星中間，在更深遠的遙不可及的星空深處，一定有一種或多種甚至無限種的充滿大智慧的人，他們來到黃河中原，來到恒河天竺，來到波斯大地，來到羅馬帝國等地方，教給了人間凡人各種大智慧。比如教育了佛祖老子，佛祖老子再教育其他人�！�
“如果真是這樣，那真讓人不可思議！”田虎豹想一想，真的覺得可怕。可怕世界的不可想像與未知！
“我?guī)煾到洺Ｅc我討論，那么，在智慧的巨大空間中，還沒有比佛、道、儒等智慧更巨大的智慧？”
“有嗎？也許有！”田虎豹肯定地說。
“師傅說，肯定是有的！師傅說，或許，就在我們頭上三千米至三百萬米高的浩瀚天空中，有一座座堆金壘玉充滿大智慧的山峰，三十億座也不止。六億年前她們在那里，六億年后她們還是在那里。發(fā)現(xiàn)了這些大智慧，則為我們所用；發(fā)現(xiàn)不了她們，九十九億年后她們還是天空云朵中糙石包著的金玉，不為星空下愚笨的生命所知所用。我們所以發(fā)現(xiàn)不了空中山峰上大智慧的光芒，撿掇不到山峰上那些隨處可見遍地燦爛的黃金美玉，是我們沒有飛翔到山峰上去的翅膀。那么，禪定可能是唯一飛上空中這些山峰的途徑。禪定，冥想，只有長時間的禪定與冥想，才會最終發(fā)現(xiàn)一些或者要比佛、道、佛境界更高的智慧。各位英雄，我?guī)煾档恼J識，有沒有可能？”
田虎豹與眾首領說：“完全有可能！”
釋道友問：“各位英雄，去發(fā)現(xiàn)比佛、道、佛境界更高的智慧，是不是一個人最應該去做的？要知道，生命只有幾十年，人一生要做最有價值的事，哪怕一生只能做一件真正的大事。”
其他三人默不作聲。
田虎豹說：“生命太短，是應該做最應該做的�！痹陂_封，在帝都生活了幾十年的人，悟性絕對不是巴飛猿這些一二十代職業(yè)土匪后人可比的。
釋道友問：“各位英雄，在竹疙瘩洞當土匪，與這種境界，差別有多遠？”
三位首領更無法回答。
田虎豹想了想，欲言又止，最后說：“或如參天大樹上佇立的仙鶴，與樹下根旁泥土中的蚯蚓之比�！�
“這個比喻妙極。那么，四位英雄，想不想舍蚯蚓而當這樣的仙鶴？”
巴、李、冉三位首領面面相覷，目瞪口呆！
田虎豹說：“我想。哪里可以？”
釋道友內心長出一口氣：“師傅松柏子走時對我有囑咐，如遇有緣人，慧根聰穎者，我可以代他收徒，然后送到他那里去修煉�！�
田虎豹脫口而出說：“我去！”
巴飛猿李夢筆冉雪梅大驚，齊叫：“大哥！一切都好好的，你怎么可能拋棄？”
田虎豹站了起來，在竹疙瘩洞內來回走了十幾圈，然后斬釘截鐵地說：“兄弟們，我決意去松柏子那里修煉學習，再不歸來。”
巴飛猿說：“大哥，那這洞怎么辦？”
“將兄弟們全部遣散，這里不再是數(shù)百年官兵驅趕不散的土匪老巢！兄弟們每人均贈送豐厚安家費用，一生不再為匪！”
李夢筆說：“大哥，那我們一起隨你去松柏子那里修煉？”
田虎豹說：“不！救濟無助的老弱病殘，請名醫(yī)為天下人治病，獎勵棋士收徒，鶴鳴書院的事業(yè)，雖是小給予，但已經有開頭，就一直要做下去。你們三人，今后隱姓埋名，將這些事一做到底�！�
李夢筆說：“大哥，我想隨你而去。”
“不！你助巴兄弟夫婦做這事。”
巴飛猿在那搔搔腦袋：“修行我不行，做這些事我還行。什么定禪，不，禪定這些事，比我舞刀弄槍還難。好的，大哥放心，我保證將這些事做好，你去專心修煉。李兄弟，別說了，我們夫妻需要你的幫助�！�
釋道友問田虎豹是怎么回事，他告訴了釋道友他們前面做的一切。
釋道友一笑說：“這些是無相布施，但是是小給予。田英雄若能在師傅那悟到更多大道，或發(fā)現(xiàn)了比佛、道、儒更高境界的智慧，傳播開來，那幫助的可是天下億兆蒼生，可以傳之千萬年。那或才是對天下億兆蒼生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大的不求回報的給予，是不是田英雄？”
田虎豹點頭：“絕對是！”
釋道友說：“你去以后，師傅松柏子會為我驕傲的，因為我為他代收了一位最具慧根最有緣最優(yōu)秀的徒弟。”
“你不回去？”
“我最終是要回去的。不過，現(xiàn)在，還想為國家做更多的事！富貴于我若浮云，救天下蒼生于苦難困厄中，給困苦人們恒河沙那樣多的給予，那才是師傅給我的第一使命�！�
田虎豹說：“如此，我把祖?zhèn)鞅鳌?/span>爨刃’傳給你！”
釋道友大驚：“這只是傳說，難道真的有這件圣器？”
“那是當然�！庇谑�，田虎豹把“爨刃”隱藏的地點告訴了他：“在洛陽西郊山下，有一小廟叫寶藏禪院。在最后的觀音殿前，有一棵千年桂樹。右側五米深處，埋有一長形木匣�！�爨刃’就躺在里面！”
釋道友說：“釋某若得此圣器，定多斬西夏遼國狂胡，為國建大功，為民保平安�！�
五天之內，竹疙瘩洞成為一座空洞，眾匪散去，隱居人世，永做良民。
田虎豹一人上路，朝松柏子所在地走去。釋道友告訴了他地址。
年老的松柏子聽他講了前因后果，為他剃度，取名紫荊子。
紫荊子從此與松柏子修煉佛學、禪定。學習與參悟各種經書，書畫亦為之。閑時種了幾畝草藥，為周圍百姓治病。
半年后，巴飛猿三首領來拜見紫荊子，要報告一些事。他堅決不見，并讓他們從此以后不要再來，一切隨緣，好自為之。三人淚別而去！
二十年后，松柏子圓寂。
二十六年后，釋道友歸，與紫荊子成為共修師兄弟。
四十六年后，釋道友圓寂，享年九十六歲。
再三十年后，紫荊子終于著成一經《虛空云經》，刊刻印刷，在世間廣為散發(fā)。此書含松柏子、釋道友、紫荊子三人數(shù)十年思考與心得，在般若中確有一些創(chuàng)新智慧。深得后來禪宗大師們的恭敬，成為一個支流，豐富了禪宗的厚實與博大。
又過了許多春秋，紫荊子于一百三十九歲圓寂。他叫人勿火化，將肉身放于缸內，埋于塔下。一百年后僧人揭開缸，見他跏趺具坐宛如初，只是瘦干而已，但頭發(fā)胡須都長了出來。
佛家謂之金舍利。
供稿：田世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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